乾元殿暗室的铜锁咔嗒作响时,萧战霆正用银扣在石墙上刻新的北疆布防图,火星溅在他腕间的狼首刺青上,与门外传来的沉水香诡异地共鸣——那是皇后崔氏每日卯时三刻必有的熏香,混着她袖中金镶玉镯的叮当声,像极了二十年前承庆宫的晨钟。
“战王殿下今日该用参汤了。”随侍太监德顺捧着青瓷碗进门,碗底三圈水痕暗合狼首军“煞”字暗号。萧战霆指尖划过碗沿,摸到极浅的刻痕:三横一竖——“密信已收”。他忽然轻笑,抬眼看见德顺耳后新点的朱砂痣,正是“煞”成员接令的标记,而那碗参汤表面的油花,正无意识地聚成狼首踏月的形状。
暗室石壁上,七道银扣刻痕组成南疆舆图,最新一道在望月泉西坡处格外深峻。萧战霆饮下半口参汤,舌尖尝到极淡的雪棘味——这是崔氏昨夜送来的口信,暗示红坊间已收到“圣女祭司”的请帖。他望着石墙上渗着水痕的砖缝,想起三日前皇后借整理衣襟之机,将东珠步摇的簪头转向西北,那正是红坊间所在的方位。
“皇上今日在承庆宫待了两个时辰。”德顺压低声音,袖口露出半片烤焦的沙枣叶,叶脉间用冰魄毒血写着“柳如烟七日启程南疆”。萧战霆的指尖在碗沿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,这是狼首军“毒源确认”的密语,同时将沙枣叶按进石墙凹痕——那里早已刻着“逆鳞蛊母藏祭司台”的暗记。
坤宁宫内,崔氏对着铜镜调整东珠步摇,簪头狼首纹恰好指向妆台第三层暗格。暗格里躺着半块银扣,裂痕与萧战霆的那枚严丝合缝,扣身内侧新刻的“乾元殿暗室第三块砖下有北疆布防图”,正是今早德顺借换香炉时传来的。她忽然轻笑,取过《诗经》,在“生同穴”三字旁用朱砂描了道狼首尾纹——这是只有“煞”成员才懂的联络暗号,三日后将随晨露打湿的沙枣花,飘进红坊间的琉璃灯。
午后,萧承煜带着青玉笔架来暗室时,萧战霆正盯着石墙上的水痕出神。笔架狼首的断角在火光下泛着青光,与萧战霆银扣的裂痕相映成趣。“皇兄可还记得,母后端着参汤摔碎在承庆宫的雪夜?”萧战霆忽然开口,指尖划过石墙暗记,“如今您把我困在此处,倒像极了当年她藏起狼首军兵符的模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