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玉珠吓得一哆嗦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江玉燕拉起江玉珠:“哎呀,大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?”
江玉珠被拉起来后,低头一看自己藕荷色的新裙子沾满了灶灰和豆浆渍,指甲缝里全是黑乎乎的灶灰,顿时脸色煞白。
“我的裙子!”她尖叫一声,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,却越拍越脏。
这是她最喜欢的。
江玉燕憋着笑,故作关切地递过一块抹布:“大姐别急,擦擦就……”
“别碰我!”江玉珠一把推开她的手,看着抹布上可疑的污渍,表情像是要吐出来,“脏死了!”
她急得在原地直跺脚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都怪你!要不是你……”
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总不能承认自己是来偷师的。
江玉燕无辜地眨眨眼:“大姐说什么呢?不是你自己要来帮忙的吗?”
江玉珠强忍着怒火,咬牙切齿地说:“我……我先回去换衣裳……”
说完提起裙摆就往院外跑,活像身后有恶狗在追。
跑到半路,她突然想起什么,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江玉燕一眼:“你等着!”
江玉燕挥了挥手中的滤布,笑得格外灿烂:“大姐慢走啊,等会再来帮忙!”
等江玉珠的身影消失,江玉燕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她哼着小曲继续滤豆浆,心想这可比看大戏还有意思。
天气转凉,霜露未消,江玉燕穿上了三层衣裳才感觉体温回暖。
江玉燕裹紧夹袄站在镇上的老槐树下,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雾。
看着面前的江玉芙和张宁宁。
“记住,卖吃食最重要的是吆喝。”江玉燕从竹篮里取出的桂花糕,示范性地举起一块,“桂花糕——甜而不腻,暖胃又暖心咧!”
江玉芙跟着喊了一声,之前跟着江玉燕卖过香包,也算是有经验了。
张宁宁倒是嗓门大,却把调子喊得七扭八歪,活像在唱大戏。
她心里暗暗觉得丢脸,东家肯教她,那是天大的恩德,自己要好好学才是。
“不对不对,”江玉燕忍俊不禁,“要像这样,”她清了清嗓子,声音忽然变得清亮悦耳,“金秋桂花香,糕软情意长——”
两个小姑娘学着她的样子,渐渐喊出了韵味。
江玉燕又教她们把桂花糕切成小块,用洗净的竹叶托着:“先让人尝,尝好了自然买。”
日头渐高,赶集的乡亲多了起来。
江玉芙壮着胆子拦住一位挎着菜篮的大婶:“婶子尝尝?……”那大婶尝了一口,眼睛一亮,当即买了三块。
张宁宁那边更是热闹,她机灵地把糕递给几个玩耍的孩童。孩子们缠着大人要买,倒帮她招揽了不少生意。
江玉燕站在一旁,看着两个姑娘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,到后来能熟练地操作,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秋风卷着金黄的落叶拂过她的发梢,带来阵阵桂花余香。
一晃两个月过去,江玉燕穿上了厚厚的棉衣。
家里的生活水平总算是好点了,不然她连厚点的棉衣都穿不上。
江恒仁的伤已经好了,也安分了许多。
江玉珠自从上回弄脏了衣服也没再打过豆腐的主意,到现在为止,完整知道怎么做豆腐的只有她一个。
桂花糕的生意也停了,这天气桂花糕都要成硬石头了。
蒸馏酒卖了一个月也停了,专心酿了自家的酒。
最重要的是第一批酱油要出炉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