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,扫视全场:“不是形象好的人,不是讲话顺的人,不是听话的人。”
他眼神在某些候选人身上掠过:“是能拆解旧结构,并具备重新编译能力的人,是值得存在的人。”
从头到尾,没有提任何政党、候选人、政策术语,但每句话都是一次标准测试。随后系统自动调出一个图表:“候选人初级评估模型”,语言一致性评分、政策框架成熟度、财务透明路径认知度、可交互性预测评分。
四项评分下,全场候选人名字没有明确列出,仅以代号形式展示:A-2、C-19、Z-4……但相关联的席位分布、演讲语速、表情识别,AI全都映射完成。
台下有人坐得笔直,有人开始动笔,有人盯着图表像在读考卷,也有人脸上浮现不易察觉的不屑。
接下来是“政党代表简短声明”环节。
复策同盟党魁蔡振邦走上台,语气平和,强调“治理多极化”与“社会自治系统接入议会结构”的必要性。他更多在表达一种“可与资本合作的姿态”。他的演讲被后台AI系统标注为“高配合度,中可塑性”。
民衡团党魁林耀光紧随其后,讲话更具理想主义色彩,强调社群权利、少数语言通道、环保立法约束权。AI系统给出的内部注释是“理想值高,投资绑定难度极大”。
稳进联盟的代表、副总理陈国峰没有上台发言。他不需要发言,只需看谁会走向他。
陈韦林被列入“稳进联盟青年改革派单元”,站在一组年轻候选人中,轮到他时,话语极少:“我不对资本承诺任何政策,我只对制度负责。”后台屏幕上他的评分没有显示,但两名基金观察员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接下来的环节是“私域圆桌会议”。
十张圆桌被分散排布,按行业或结构设定——ESG、区块链、医疗、城市治理、金融科技、农业数据、教育自动化……每张桌上坐着两至三名资本代表,会场系统按候选人标签分配“互动席次”。
陈韦林被分配到“城市治理”单元。圆桌上坐着一家东南亚本地基建基金的代表、一位开发商执行合伙人,以及一位外资银行策略官。
他们并未自报姓名,开发商合伙人开场第一个问题是:“你怎么看待内阁对城市预算决策权的干预?”
话锋冷利,语气好似审讯。
陈韦林反问一句:“你们是想影响预算,还是想绕开国会?”
桌上短暂安静。
随后基金代表笑了:“你的确不太像会听话的那种人。”他轻轻向后一靠:“那我们需要讨论一个问题——你值不值得被投资。”
话说完,桌边扫描系统亮起绿光,代表这一桌完成了第一轮“资本价值判定”。结果不公布,但谁在上分,谁被下架,台下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。
另一侧圆桌,e正坐在医疗数据单元,语速极慢,语气极轻。她正缓缓陈述一个可能被立法屏蔽的“药物调价建议路径”。她的对面,是一位新晋的独立候选人。
她语气极柔,却在尾声说出一句:“有时候,资本需要的不是政策,而是静音。”独立候选人一时语塞,不置可否。
首轮博弈在三小时内完成,后台AI评分系统不间断运算。每一个候选人的眼神、表态、躲闪、停顿,都在被标注。台上没有血腥,台下却早已染满了分数。
2035年的国会选举尚未开始,但第一批下注者,已经决定了他们愿意陪谁走到正式选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