勾陈的刀尖突然挑开闸官的衣领,露出后颈蠕动的血蚕——正是“血蝶堂”的认主标记。“说,黑水城的细作如何传递开闸信号?”他的指尖按在刺青上,血痕蛊的荧光顺着对方血脉游走,“是用绣着三瓣金莲的信笺,还是藏在粮袋里的万蛊鼎残片?”
闸官突然惨笑,咬破舌尖喷出金粉,在冰面上拼出“运河十二闸”的图案。柳如烟的软鞭扫过图案,金蚕虚影突然发出尖鸣——每个闸口对应的位置,都埋着能引动地脉的蛊毒阵。“他们想在冬至夜炸毁十二座水闸,”她的指尖划过冰面,圣树分灵的金光将蛊毒阵逐一标记,“借洪水冲毁京城的同时,让地脉反噬震碎圣树分灵。”
萧战霆的狼首军此刻正在临清闸口。他看着斥候呈上的染血信笺,信末的牡丹纹正在狼首血中消融,露出底下用金蚕血写的“子时水劫”。护腕内侧的“战安”二字突然发烫,与柳如烟的共生核产生共鸣——这是他们首次在异地感应到彼此的危险。
“传令下去,”他撕毁信笺,狼首刀在闸口青石上刻下圣树年轮,“每座水闸派二十名狼首军,用狼首毛与金蚕丝编织护脉网。”他望向结冰的运河,水面下隐约可见金蚕虚影游动,那是柳如烟释放的辨蛊金蚕,“告诉圣女,我在淮安闸等她——当年老狼王曾在那里饮马,狼首血早与运河地脉相融。”
子时将近,通州水闸的冰层突然发出闷响。柳如烟看着闸官耳后刺青剧烈蠕动,知道黑水城的细作已开始催动蛊毒阵。金蚕软鞭骤然绷直,扫过闸门上的咒文时,圣树分灵的金光顺着铁索蔓延,将十二道蛊毒阵逐一震碎。“勾陈,带煞卫守住引水槽!”她甩鞭击碎冰层,金蚕虚影跃入水中,将即将孵化的蛊虫卵尽数吞噬。
淮安闸口,萧战霆的狼首刀正劈开最后一道蛊毒阵。万蛊鼎残片埋在闸口地基下,刻着的“双龙夺嫡”阵眼,正中央摆着的,竟是他与柳如烟的生辰八字木牌——原来敌人早已知道他们的共生血誓,妄图借地脉之力将其撕裂。
“战王爷,水闸异动!”斥候的呼喊被冰裂声打断。萧战霆猛然抬头,发现运河水面竟在寒冬沸腾,气泡翻涌处,无数血蝶虚影破水而出,翅脉间刻着的,正是“夜蝶未死”的柔然密语。他冷笑,护腕重重拍在闸口的狼首纹砖上,当年老狼王留下的血脉突然觉醒,运河水竟在瞬间结冰,将血蝶虚影冻成冰晶。
“用共生血祭闸!”柳如烟的声音从水面下传来。她破水而出时,玉镯已布满裂痕,共生核的金光顺着运河蔓延,与萧战霆的狼首血遥相呼应。两人同时割破掌心,血珠滴入运河的刹那,圣树分灵与狼首图腾在水面显形,根系与狼牙交织成网,将十二座水闸的蛊毒阵彻底绞碎。
冬至的阳光升起时,漕运码头上的粮袋正在接受最后检查。柳如烟的金蚕丝穿过每一粒粟米,遇蛊毒即断的特性,让藏在粮秣中的虫卵无所遁形。萧战霆看着百姓们搬运粮袋,袋角新绣的“明暗双清”纹章在阳光下闪烁,狼首与金蚕的交织处,圣树年轮悄然浮现——那是北疆地脉与京城气运的共生印记。
“主上,青蚨传来急报,”烛阴呈上染着霜雪的信笺,“黑水城的细作正在转移蛊毒工坊,领头的人眉心有蝶形红痣——”他抬头时,发现柳如烟的银蝶面纱被风吹起,鬓角碎钻恰好遮住与信中描述相似的位置,“正是当年从冷宫逃脱的端淑长公主贴身侍女,现在自称‘夜蝶使者’。”
柳如烟指尖抚过玉镯裂痕,那里还残留着共生血的温热。她望向运河尽头,结冰的水面上,金蚕虚影与狼首倒影正随着朝阳融化,却在水波中留下不灭的印记。“通知北疆的煞卫,”她将辨蛊银针收入金蚕木盒,“顺着漕运线的血痕蛊标记,给黑水城的‘夜蝶’,送份冬至礼物——”
萧战霆忽然轻笑,护腕内侧的“永不独行”与她玉镯上的“安战”在阳光下交相辉映。他抽出狼首刀,刀风卷起运河残冰,在空拼出“明暗双清”四字:“就用狼首军的战旗,和煞卫的金蚕镖,让柔然知道,大虞的漕运线,从此是金蚕的眼,狼首的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