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烟站起身,将佩刀别在腰间:\"柳如烟。” 三个字像刀锋般利落,未等对方追问,已推门而出。茅草屋的阴影里,她摸着刀柄上的狼头纹,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 —— 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持有真正的兵器,重量与平衡感让她想起现代的战术匕首。
村长的土坯房里,烟袋锅的火光忽明忽灭。柳如烟将佩刀拍在木桌上,狼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:\"刀上有镇北军印记,让可靠的人送去给阿虎。\" 村长盯着她染血的衣襟,手在桌下颤抖:\"如烟啊,你这是...\"
\"三日内必有马队。\" 她打断对方,指尖划过桌面,仿佛在推演战术,\"让年轻人按我教的布防,妇女儿童躲进地窖。\" 转身离开时,夜风掀起她的衣角,露出绑在小腿的短刀 —— 那是用萧战霆的佩刀鞘改制的,刀柄缠着从他衣襟撕下的布条。
回到茅屋时,萧战霆正倚着门框望月,伤口的绷带渗着血,却固执地拒绝躺卧:\"你去过战场。\" 他的视线落在她处理伤口的手法上,\"比我见过的所有大夫都冷静。\"
柳如烟没有否认,递上重新煎好的草药:\"喝。\"
男子接过碗时,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茧子,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军中的老卒:\"你救我,不是为了镇北军的援军吧?\" 他忽然凑近,在她瞳孔里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,\"你眼里有杀气,像见过血的刀。\"
茅屋内的油灯突然爆响,灯芯溅起的火星落在柳如烟手背,她却恍若未觉。萧战霆的话像根细针扎破伪装,让她想起以前一个任务,街头的雨夜,自己躲在下水道里三天三夜,等着狙杀目标时的那种冰冷的杀意。现在,这种杀意正在被某种温暖的东西侵蚀 —— 比如阿香嫂的野菜饼,比如萧战霆刀柄上的温度。
\"睡。\" 她别过脸,将药碗塞进对方手里,转身时撞翻了窗台上的陶罐。碎片落地的声响里,萧战霆听见她极低的、几乎被夜风吞没的呢喃:\"杀手... 不该救人。\"
这句话虽然很轻,但是就萧战霆的耳力还是听得清清楚楚。萧战霆盯着她的背影,终于明白为何这个村姑的眼神如此冷冽 —— 那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人才会有的目光,像被血浸透后又在寒风中晾干的刀刃。他摸着腰间空荡的刀鞘,忽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释然:\"原来,我遇见了比刀还冷的人。\"
夜色渐深,柳如烟坐在门槛上,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烽火台。萧战霆的佩刀在膝头泛着微光,刀柄上的狼头仿佛在注视着她。她忽然想起自己在现代基地的编号 ——0721,那个刻在颈后的条形码,代表着她是组织的第 721 号杀手。而现在,在这个陌生的朝代,她有了新的名字:柳如烟。一个带着烟火气,却又与她格格不入的名字。
山风掠过屋檐,带来远处狼嚎的碎末。柳如烟摸了摸腰间的短刀,又碰了碰膝头的佩刀,两种不同的触感在掌心交织。她知道,一场硬仗即将来临,而这次,她不再是孤独的杀手,身后有了需要保护的村落,有了像萧战霆这样的 \"同伴\"。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,却也让她的眼神更加坚定 —— 或许,杀手的宿命,就是在血与火中寻找新的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