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本六心头猛地一沉,一股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。他趿拉着破草鞋,刚拉开吱呀作响的屋门,王老蔫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就撞入眼帘,后面还跟着几个同样面无人色的汉子。
“我……我家那头最壮实的牯牛……”王老蔫嘴唇哆嗦着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“没了!昨晚……昨晚还在棚子里好好拴着!今早……今早就剩半截断了的缰绳!牛……牛不见了!棚子边上……全是……全是黄毛!还有……还有爪子印!”他指着自己裤腿上沾着的几撮在晨光中泛着油光的黄色毛发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我家也是!”旁边一个汉子急吼吼地插嘴,脸涨得通红,“圈里的鸡!少了一大半!笼子门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的!地上……地上有血!还有……还有那种小脚印!”他用手指比划着,动作带着神经质的颤抖。
“还有我!我家的羊!两只小羊羔啊!”另一个村民捶胸顿足,声音嘶哑,“就在屋后头……早上起来就看见……就看见一地碎骨头和羊毛!肠子都拖出来老远!那印子……那印子也是朝着老林子去的!”
恐惧如同瘟疫,瞬间在狭窄的院子里蔓延开来。所有人惊恐的目光,都齐刷刷地聚焦在站在门框里、脸色煞白如纸的朱本六身上。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王老蔫死死盯着朱本六,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一种被灾难逼到绝境的愤怒,他猛地踏前一步,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尖利得刺耳:“朱本六!你昨天进老林子,到底碰见啥了?!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惹上那东西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