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霖渊紧紧握着饭盒，手心里渐渐渗出汗水。

他的心跳突然加快，仿佛有一只小兔子在他的胸口乱蹦乱跳，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朝沈云潇走去。

可等他真的站在了沈云潇面前，却突然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，发不出声音来。

好不容易才做好心理建设，他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。

“沈同志，你咋住这儿了？”

他的声音像被闷在被子里一样，低沉而又沉闷，嗓子眼儿也紧紧收缩着，生怕会听到什么让他无法承受的回答。

沈云潇却只是撩起眼皮，冷漠地瞥了他一眼，嘴上不咸不淡地回了句："蒋书记带我来的。"

说完，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，扭头就走，留下叶霖渊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。

叶霖渊手里的饭盒被他越捏越紧，几乎都要变形了。

他的脑子里像是有一群蜜蜂在嗡嗡作响，各种杂乱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盘旋。

他一会儿想着“楚妹是不是看上这小白脸了”，一会儿又想着“楚妹该不会赶我走吧”。

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，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，胸口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，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。

正巧秦楚端着搪瓷缸子出来刷牙，就瞧见叶霖渊神情低落又沮丧地杵在院门口。

"大清早的犯什么倔呢？"她含着牙刷含糊道。

叶霖渊听到秦楚的声音，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一样，慢慢地蹭到了她的面前。

他心里七上八下的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："楚妹，那个知青咋住你家了？"

他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尤其是最后几个字，简直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。

这小子怎么越来越像只金毛犬了。

她漱了漱口，不含半点私情道："沈同志住不惯知青点，我家又是村里唯一有空房的，蒋书记昨儿夜里就领他过来了。王翠花他们房间空着也是空着，每月还能收三块钱房租呢。"

听了这话，叶霖渊下沉的心终于缓和了些。

但他仍有些担忧。

"我还以为……你不需要我了……"

话音未落，他眼眶已然发烫，喉间哽着半分涩意，生怕听见那个肯定的答案。

那副模样，活像只被雨淋透的金毛，耷拉着耳朵等主人垂怜。

秦楚瞧着有趣，朝叶霖渊勾了勾手指："过来。"

叶霖渊虽不明所以，却还是乖顺地走近。

"低头。"

他依言俯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