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开始，她年纪小，总是被表面上的好蒙骗。

在宫里头长大的孩子，没有几个会一直单纯下去，因为总会被一些有意为之的伤害与背叛教会成长。

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皇后在捧杀她。

她利用年幼的自己撞破一些隐秘，借机除掉她的敌人。

后来，顾悦意外发现，当初贤良淑德的不是皇后，而是她早死的妹妹。

皇祖母当初相中的人没错，后来才错了。

闭了闭眼睛，她转头看向房间的角落。

那里，好似站着上一世年幼的自己。

如果这一世的她真的选择原谅那些人，就是对不起上一世的自己。

所以，不管是皇后，还是长公主，亦或者是杨家，她都不能放过。

而此刻，正坐在月下喝酒的长公主，心情格外地差。

“徐嬷嬷。”

自从王嬷嬷死后，徐嬷嬷因为善解人意，又进退有度，不卑不亢，深得长公主的心。

所以，现在很多时候都是徐嬷嬷近身伺候。

“长公主，老奴在。”

徐嬷嬷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，弯腰倾听。

“本宫觉得，自从顾悦回来以后，以往那种顺心的日子就没了。”

长公主闭了闭眼睛。

顾悦扔在外头的时候，府里头父慈子孝，每日都是欢声笑语，每个人瞧着都十分和善亲近，根本不像现在。

面目全非。

“长公主，郡主也很孝顺。”

既然收下了顾悦的银子，徐嬷嬷就秉承一个想法。

适时美言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自见过顾悦第一面之后，她就有种强烈的想法。

她不能得罪顾悦。

否则，怕是会死得很惨。

这种危机感救过她很多次，所以徐嬷嬷不得不信。

“也不单纯是孝顺与否，驸马不喜欢她，婉仪……其实她的命还要感谢顾悦，可是她不仅不喜欢，还处处针对顾悦。”

长公主不是省油的灯。

她能在皇家立身保命，绝不是靠单纯。

这些内宅的手段，她看得一清二楚。

“在顾悦没回来之前，本宫还以为杨家把杨婉仪教成了个傻子，现在才发现，都是深藏不露的。”

杨婉仪无疑是聪明的。

她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去博得最大的利益。

但是这样的手段，在顾悦这种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面前，什么都不是。

“二小姐这么多年在府里头都备受宠爱，所以郡主乍一回来，她有所担心也是正常的。”

徐嬷嬷很是客观。

在她眼里，杨婉仪就是怕顾悦出现抢走她现在的一切，所以她才处处想要寻顾悦的麻烦。

长公主认可徐嬷嬷的话，点头道，“她是驸马教养长大的，驸马向着她，也是很正常。”

说起来，长公主不在意杨婉仪有点小聪明。

她自幼接受的教导就是主动争抢，否则什么都不会是自己的。

长公主极度厌蠢。

若是杨婉仪真的什么都不懂，被人害死也是活该。

只要不让她丢了颜面，他们私下里怎么斗，她不会管。

“长公主，依着太后和皇上的态度，二小姐再好，也越不过郡主去。”徐嬷嬷意有所指，“杨家想要让二小姐取代郡主，不太可能，这样看，杨家所图，会不会野心太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