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嘴角挂起一抹笑:“受教了。”
陈河见她笑,一时被晃了神,说话便又柔和下来:“你一个妇道人家,万不可……哎呀!”
他话还没说完,鞭子便直直的抽了过来。
沈清一边抽一边骂他:“给你脸了?!他们一张狗嘴就是喷粪,陈大人听了半天了吧?怎么没见陈大人仗义为我等妇人执言?!”
“我不过是打了这几个畜生一下,陈大人便坐不住了?怎么?是同类相惜吗?”
“陈大人既然想保护他们,那就替他们受着吧!”
陈河想躲,却不想四周却突然围上来几个壮汉,长刀一伸便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避无可避之下,陈河又被抽了好几鞭子。
顾凛霄在一旁站着,身边是低声跟他说话的掌柜:“东家说了,今天不管发生什么,您都得当作不知道,除非有人想把东家抓走,否则您不能出去,您一出去,东家就该真吃亏了。”
陈河被打得脸上好几道血印子,一边躲一边喊:“报官!快报官!”
沈清一边追着他抽,一边骂:“报什么官,你不就是官吗?!”
这场闹剧直到陈河一脚没踩稳,趴在地上才结束。
沈清见那几个最下流的人都被打得跟花瓜一样,这才出了口恶气。
她自幼便不是什么闺阁儿女,跟顾凛霄成婚后更是跟着他学了几招。
没想到,刚回京都就有了用武之地。
沈清拍了拍手,银楼里的伙计立刻搬出来四张铺了软垫的椅子。
她回身走到马车旁,低声说了一句:“母亲,嫂嫂,请移驾。”
顾夫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,却依然下了马车。
四张椅子被放在路中,伙计请三位夫人坐好,又奉上了茶点。
沈清不坐。
她站在路中间,扬声开口:“我知道京都的百姓们都好奇我的身份,我今日有空,索性跟诸位交个底,免得诸位还要四处打听,耗时耗力又不准确。”
“沈清,顾家第四媳,前夫家是个商户,为了吞并我沈家的商脉做局娶了我,被我发现后送进了大牢。”
“我与顾将军相识,乃是三年前顾将军的弟弟受奸人所害,扣住了陛下早早拨给平阳关的军饷, 那一年,平阳关的将士们因为那些奸佞险些冻饿而死!”
“幸而陛下英明,早早识破了奸人诡计,特派我等筹集粮草送入平阳关,这才免去了平阳关失守。”
“我和离后归家途中幸得路过的顾四将军搭救,才不致死于贼人之手。”
“后面的事,诸位便都知道了。”
沈清这番话,既说明了自己跟顾凛霄的相识,又巧妙的掩去了陛下忌惮顾家,说成是陛下信任顾家,只是奸人作祟,顾家与陛下君臣相知,并无任何不妥。
同时又说明了顾凛霄与她相识,帮陛下坐实了他是顾家四子的身份。
沈清说完这些,后退一步,站在顾夫人身前:“这位,便是镇远侯的夫人,丈夫和儿子都在战场杀敌,长子顾岳山,死于平阳关守城之战,为保护平城百姓,身中十二刀,至死不倒。”
她又走到白裳身前:“顾家二少夫人,她的夫君顾岳震,死于平城守卫战,身中十八箭,腿被北狄人斩断,用长枪支住身体,至死不倒!”
“这位,是顾家三少夫人,她的夫君顾岳真,死于京都保卫战。因为平城一战,我父重伤,我二位兄长惨死,北狄打到京都外三百里的瓮城,是他死战不退,这才等来了顾岳廷的援军,守住了京都城!你们踩着她们丈夫的尸身苟活至今,有什么面目这样污言秽语的羞辱他们的母亲,羞辱他们的妻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