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以上条例,即刻生效!但有违抗,严惩不贷!”
张猛宣读完毕,退至一旁。
校场上一片寂静,落针可闻。
贾珺目光如炬,缓缓扫过台下众将校。
“诸位,对本侯的新规,可有异议?”
无人应声。
李德明等人的鲜血,还未干透呢!
就在这时,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“侯爷!末将有话要说!”
声音粗犷,带着几分沙哑,还有一丝毫不掩饰的质疑。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名身材魁梧,面容黝黑,颌下留着一部钢髯的将官,从扬威营的队列中大步走了出来。
此人正是扬威营营指挥使,二品大员,庞勋。
庞勋在京营之中,资历颇深,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又臭又硬。
他仗着自己是军中宿将,此刻竟是毫不客气地昂首看向点将台上的贾珺。
“侯爷新拟的这些章程条例,末将以为,实在是……过于严苛了!”
“京营将士,操练本就辛苦。若再施以此等严规,动辄便是重罚,岂不是寒了弟兄们的心?”
“再者说,这军营之事,并非纸上谈兵。有些规矩,听着好听,真要施行起来,怕是处处掣肘,反而不美!”
庞勋这话一出,台下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。
不少老兵痞子,眼中都露出了赞同之色。
显然,庞勋说出了他们的心声。
点将台上,贾珺面沉如水,只是静静地看着庞勋。
那目光,平静得让人心慌。
庞勋被贾珺看得有些不自在,但话已出口,便梗着脖子继续道:
“末将以为,这练兵治军,还需循序渐进,不可一蹴而就。侯爷年轻有为,锐意进取是好事,但也需体察下情,不可……”
“体察下情?”
贾珺终于开口了,轻笑一声道:
“庞指挥使的意思是,你的意思是,本侯的规矩,立不住?”
庞勋被噎了一下,但还是硬着头皮道:“末将不敢!只是这军中,向来讲究个以德服人,以能服众。侯爷您年纪轻轻,骤登高位,怕是对这军中之事,还不太了解吧?”
“末将不敢说了解,只是在军中摸爬滚打二十余年,总归比侯爷您……多些经验。”庞勋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。
贾珺点了点头:“很好。既然庞指挥使觉得本侯的规矩太严,又觉得本侯无能服众。那本侯今日,便让你心服口服!”
贾珺目光一凝,声音陡然拔高:
“庞勋!本侯问你,身为军人,何为根本?”
庞勋一愣,下意识答道:“自然是……服从军令,骁勇善战!”
“说得好!”贾珺猛地一拍案桌,“那你可知,本侯这新规,哪一条不是为了让尔等更加骁勇善战?哪一条不是为了让京营军纪更加严明?”
“你口口声声说严苛,难道平日里松松垮垮,上了战场就能杀敌致胜?难道军容不整,军纪涣散,就能拱卫京畿安宁?”
贾珺一步步走下点将台,逼近庞勋。
“你仗着自己资历老,便敢公然顶撞本侯,质疑军令!是谁给你的胆子?”
庞勋被贾珺的气势所慑,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,但依旧强撑道:“侯爷!末将只是就事论事!您若真有本事,何不拿出真本事来,让弟兄们瞧瞧?光凭嘴上功夫,可镇不住这京营数十万儿郎!”
“哈哈哈!好!好一个拿出真本事!”
贾珺不怒反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