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，尾音在空荡的巷子里回荡。

忽然——

衣袂拂动的轻响掠过耳畔，熟悉的花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

“我在。”

少女温软的嗓音贴着耳廓响起，紧接着，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身，轻轻抱着。

力道很轻，像是羽毛落下，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。

“咯啦！”

颈骨断裂的闷响被夜风吞没。

三具尸体破布般软倒，瞳孔涣散的瞬间，仍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恐。

顾归浑身一僵，悬着的心骤然落地，他下意识抬手想推开她，慌乱道：

“你吓死我了！他们人呢？！”

所指不是别人，自然是王二狗几人，

“已经走了…”云悠悠抱得很紧，顾归尝试着并没有推开他。

此时此刻，少女周身翻涌的魔气骤然消散，眼底猩红如潮水褪去，只余下一双湿漉漉的杏眸。

她指尖微微发颤，轻轻抓住顾归的衣袖，声音中带着细微的哭腔：

“顾归……我想回去了，我们回家好不好？”

嗓音轻软，像是被风吹散的柳絮，脆弱得宛若一碰就会碎掉。

顾归闻言呆滞片刻，原本紧绷的肩膀缓缓放松下来，想来是刚才受了惊吓，这种反应也正常。

只是没想到王二狗就这么放过自已。

云悠悠好不容易松开自已，顾归这才想起自已所用的木杖已然断成两段，木屑散落在地。

肯定是没办法使用了。

云悠悠自然也注意到他的窘迫，目光在断裂的木杖上停留一瞬，又悄悄瞥向顾归微微发白的指尖。

她咬了咬唇，犹豫片刻，忽然伸手，轻轻握住顾归的手——

五指相扣。

“牵，牵着我吧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，耳尖却悄悄染上抹红晕。

这还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牵手。

顾归未及反应，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呆愣原地。

少女的手柔软微凉，指节纤细，却紧紧扣着他的手指，生怕他摔倒。

“你……”他张了张口，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
云悠悠别过脸去，不敢看他，只小声嘟囔：“反正，反正你现在也没法用木杖，我……我带你走。”

夜风拂过巷口，吹散了几分血腥气。

顾归轻笑一声，指尖微微收紧：“好。”

“你胳膊很疼吗？”

“有些，但能忍着，家里有创伤药，回去抹一些就好了。”

……

晨曦初升时分，楚山好不容易站完岗，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空荡的街道上。

灯笼早已熄灭，晨雾弥漫，他几乎是摸黑前行，眼皮沉重得几乎要黏在一起。

“哈啊——”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，揉了揉酸涩的眼睛，“总算能回去睡一觉了……”

话音刚落，脚尖突然绊到什么东西，整个人猛地向前倾倒！

“啧！什么东西？！”楚山惊呼一声，龇牙咧嘴地凑近些，想要看清是什么东西。

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——

王二狗双眼圆睁，瞳孔涣散，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，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拧断了骨头。

楚山：“？？？”

“卧槽#@*@&*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