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,就有第二个,第三个……
“给我来半斤肉干!尝尝鲜!”
“这罐头看着实在,给我来两罐!”
“小伙子,你这肉干能放多久?给我称三斤!带回去当年礼!”
买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!
摊位前,甚至开始排起了歪歪扭扭的小队!
李勤和大壮一个手忙脚乱地称重、收钱、找零,一个飞快地打包、递货。
两人忙得脑门子全是汗,脸上却笑开了花,嘴都合不拢了!
不到晌午!
带来的几十斤肉干,几十罐罐头,被一抢而空!
驴车上空空如也!
王大壮看着空荡荡的驴车,又摸了摸腰间那个沉甸甸、鼓囊囊的钱袋子,兴奋得原地直蹦跶。
“东哥!卖…卖光了!全卖光了!”
“嗯,卖光了。”
林东抹了把额头的汗,看着集市上依旧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钱袋子入手沉甸甸的,心里那股子激动和满足感,几乎要溢出来。
“东子,咱们这回…发了!”
李勤的声音都带着点颤音,手捏着钱袋子,感觉跟做梦一样。
他活了大半辈子,头回知道,山里的野味捣鼓捣鼓,能换回来这么多钱!
“是啊,”
林东深吸一口气,连县城带着煤烟味的空气,仿佛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。
“但这,仅仅是第一步!”
他目光投向远方,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。
“走!咱们回去!把好消息告诉乡亲们!”
“咱们靠山屯的加工坊,今天!算是真正开张了!”
三人赶着空了的驴车,踏上了回村的路。
那一次赶集大获成功的消息,像一阵春风吹遍了靠山屯的每个角落。
接下来的一段日子,正如林东所期望的那样,加工坊的生意红火了起来。
他们特意取名“兴安猎人”,凭着实打实的肉干和滋味醇厚的罐头,在县城里渐渐叫响。
每次送货,驴车总是满载而去,钱袋子鼓鼓囊囊地回来。
家家户户都跟着沾了光,扯新布,换炕席,屋里都添了崭新的暖水瓶......
屯子里甚至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,那是两户人家趁着手头宽裕,开始翻盖新房。
那段时间,靠山屯的日子,就像炉火上烧开的水,滚烫而充满活力......
然而,好光景似乎并没能无限持续下去。
初期的火爆劲头,仿佛到了一个平台期,甚至隐隐有了往下走的苗头。
这不,靠山屯村委会,烟熏火燎的小屋里,空气就压抑得像块湿棉花。
李长山蹲在炕沿边,吧嗒吧嗒猛嘬着老旱烟。
烟雾缭绕,也盖不住他额头上深刻的褶子,像是新犁过的地垄沟,写满了愁绪......
烟锅在鞋底磕了磕,他抬起浑浊的老眼,望向对面小马扎上,眉头微蹙的林东。
“东子…”
嗓子干哑,像是掺了沙子。
“叔这心里头,突突跳,不踏实。”
老爷子话问得小心翼翼,带着试探:
“咱那肉干、罐头…最近是不是卖得…有点不得劲儿了?”
林东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果然,村里老支书也察觉到了。
自从“兴安猎人”这块牌子在县里打响后,靠山屯确实红火过一阵子。
可最近,热乎劲儿明显在往下撤。
最直观的,就是加工坊门口拉货的驴车少了,账本上的进项数字,也不再像最初那样蹭蹭上涨,甚至开始有些回落了。
林东身子微微前倾,目光锐利:“叔,您老腿勤,听到啥风声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