组建狩猎队的计划,像一团火,在他胸膛里燃烧。
他又想起了白天白雪说的话,想起了她那双清澈又充满期待的眼睛。
“唱歌…画画…”林东嘴角微微上扬,
“等以后日子好了,盖个大瓦房,让她在宽敞明亮的屋子里,想唱就唱,想画就画…“
第二天天刚擦亮,屯子里还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晨雾里,几声零星的鸡叫划破了宁静。
林东裹紧了棉袄,搓着手,哈着白气,就摸到了村长李长山家院门口。
“叔,您老起了没?”林东站在篱笆外头,往里头喊了一声。
“起了起了,正喂鸡呢,进来吧小子。”屋里传来李长山带着点沙哑的声音。
林东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走进院子。
只见李长山正佝偻着腰,抓着一把苞米粒往鸡群里撒,几只芦花鸡咯咯叫着抢食。
院子角落里,昨夜的积雪还没化干净,空气里有股子柴火烟和牲口粪混杂的、独属于农村清晨的味道。
“叔,您老起得可真够早的。”林东上前打了声招呼。
“嗨,庄稼人,哪有睡懒觉的命?”
李长山直起身,捶了捶后腰,把手在满是补丁的棉袄上蹭了蹭,
“倒是你小子,这大清早跑来,有事儿?”他瞥了林东一眼,眼神里带着点询问。
“叔,就是…昨天跟您提的那个事儿,”
林东搓着手,有点不好意思,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,
“您老…考虑得咋样了?那个狩猎队…”
李长山没立刻搭话,慢悠悠地走到院子里的老槐树下,
摸出他的宝贝烟袋锅,装上烟叶,划了根火柴点上,吧嗒吧嗒地抽了好几口,才眯缝着眼睛看向林东:
“小林啊,你提的那事儿,我昨儿后半夜翻来覆去地想了,烟袋锅都抽了两锅底儿。”
林东心里一紧,屏住了呼吸:“那…叔您的意思是?”
李长山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,烟雾在清冷的空气里打着旋儿散开:
“想法是好的,胆子也够大。咱靠山屯守着这大山,确实不能老当睁眼瞎,看着金疙瘩当土坷垃。”
“是吧叔!我就说嘛!”林东眼睛一亮,心里松了口气。
“但是!”李长山话锋一转,表情严肃起来,
“这事儿,不是拍脑袋就能干的!里头的道道儿、难处,你想过没?”
“叔,您老经验丰富,您给小子指点指点。”林东赶紧做出虚心求教的样子。
“头一条,就是安全!”李长山用烟袋锅指了指远处的黑黢黢的山峦,
“那山里头,可不是咱自家后院!豺狼虎豹、熊瞎子、黑瞎子,哪个都不是善茬!”
老村长的声音带着沉重:“万一哪个小子进去,囫囵个儿进去,缺胳膊少腿儿出来,甚至…回不来了!这个责任,谁担?你担?还是我担?”
“叔,安全问题我肯定放第一位!”林东连忙保证,
“咱们不冒险,不硬闯!进山前肯定做好准备,路线、天气都得看好了。“
”而且,咱不是还有王大爷这位老把式在嘛!请他老人家给咱当顾问,掌掌眼,带带路,肯定能稳妥不少!”
李长山听着,眉头松动了一些,点了点头:“嗯,有王老五跟着,是能让人放心不少。“
”那第二条呢?打着了猎物,咋分?这可是个容易闹矛盾的事儿!你都打回来了,是归队里?还是归个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