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天有点得意。
“后来我跟他赌咒,我说谁赖我家粮食就断子绝孙五保户!”
吴小芳笑。
“就应该这样,下回看见他两口子我非打烂他的嘴。”
其实何天有感觉,剃头匠还是看她爸爸妈妈厉害,爸爸的兄弟多,在村里亲兄弟四个,堂兄弟七个,剃头匠自己却只有兄弟俩,哥哥还是个老光棍。
这也是吴小芳恼怒的原因,那种货色竟敢趁大人不在家,欺负一个孩子,可不得骂么!
有爹妈在身边,何天当然有事说事,该说的委屈就要说,该告状的也要告。
“那天粮食收回来,夜里就有人往咱家院子里扔石头,我爬起来看了一会儿,没动静,就又回去睡了。”
“啥?”
两口子都被吓一跳。
“这么大的事儿,你没跟你大哥说吗?”
大堂哥何荣光,就是两口子口中的大哥。
“没说,大堂嫂每次喊我吃饭,都亲自分饭,分鱼头汤,两小孩都直接去汤锅里捞肉,我就不想说了。
我去上学的时候要锁门,大嫂还不高兴。”
何春山有点不自在,毕竟是他亲侄子,他跟二哥关系还是比较好的,但是吴小芳一直看不惯何天的二伯。
何春山排行老三,就是中不溜的老三,爹娘都关注不到的那种。
爷爷奶奶最疼爱的都是小叔,还有一直在部队当军医,最有出息的大伯。
二伯仗着大伯不在家,兄弟之中他最大,总是插手两个弟弟家的私事。
跟小叔关系也好,还曾经怂恿小叔跟何春山干仗,但是他并不承认,吴小芳就一直觉得有二伯的手笔。
这也是一笔糊涂账。
何天又说道:
“后来我就把粮食卖了,周末也不敢回来。”
吴小芳跟何春山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。
“明天我去镇上邮局给你开个存折,每月我往里头打二百块钱。”
何天点头。
“好啊!我哥这次没一起回来吗?”
“没,人歇息车不能歇息,每月养车都要钱,你哥在厂里忙着呢!”
何春山是个司机,货车司机,原先是自己开小货车给人拉货。
后来通过关系,认识金陵一家物流公司,长期需要货车司机,工资非常可观,要是自己有货车开过去,给的费用更高。
何春山就把自己的小货车卖了,换了新的江淮七米二栏板货车,去物流公司拉货。
何天的哥哥何军初中快毕业的时候跟人打架,被学校劝退,何春山索性没让他再念书,花钱送他去学了大车驾照,带到金陵去一起开货车。
父子轮换,日夜不停歇开车,物流公司要是偶尔没货,那就去帮别人家跑,每月收入不低。
吴小芳原本在村子里开小卖部,有学校在旁边,还带着卖香烟和酒,在家带着两个孩子,也算值得。
可儿子去了南方,女儿上高中也开始住校,她在家就显得有点鸡肋了,这才把生意越来越差的小卖部转手给妯娌家侄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