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事儿确认没有”
“回干爹,栖鸾宫瞒的很深,不允外人窥探,但是总要杂役差事,诸如倒夜香、烧热水之类。”
鹏公公说道:“有人瞥见太医开方子,有人瞧见惠妃干呕,总之种种迹象,应当是准了。”
李平安沉默半晌,吩咐道:“继续打探,切记莫要惊扰惠妃娘娘。”
“孩儿明白。”
鹏公公听到“娘娘”二字,立刻明白干爹话中含意。
李平安又吩咐夏公公:“遣人快马去江南追上小班子二人,嘱咐他们莫要招惹卢氏商号。”
陛下成亲多年,未有子嗣。
惠妃若能生出皇子,又有母族卢氏辅佐,地位必然冠绝后宫。
何况陛下同样出身世家血脉,与这皇子颇有几分相像。
夏公公提醒道:“大人,按照宫中传闻,惠妃更亲近司礼监的海公公。”
“无妨。”
李平安说道:“咱家并非投向栖鸾宫,仅仅是示好,往后日子还长着呢。”
惠妃有喜未必能顺利生产,未必是皇子,未必就能长大成人。按照起居注中记载,皇子顺利成年的数目,只占妃子有喜的一二成。
这也是惠妃有喜后,仍然韬光养晦的缘由。
李平安继续批阅公文,上涉贵人皇子,下设马厩夜香,事无巨细、兢兢业业的处理三监事务。
从晌午到傍晚,方才处理完毕。
这时。
门口值守的小郎子进来通禀:“大人,孟公公求见。”
先前看门的小禹子当差无纰漏,伺候得安公公欢心,年前升任值殿监押班公公。
李平安说道:“快快有请,往后孟公公来不必通禀。”
很快。
孟公公随着小郎子进门,双腿下弯就要滑跪,李平安连忙上前搀扶。
“孟公公,咱家说过好多回,你我之间无需多礼。”
“咱家多谢安公公器重,但是规矩不能差。”
孟公公年岁五十有余,在宫里见多了浮浮沉沉,清楚知道人心惟危的道理。
万万不能仗着烧冷灶,给安公公吃过白面馒头,便仗着功劳不知高低贵贱。
李平安请孟公公落座,问道:“这般时辰来可是有事”
“安公公,咱家是为皇陵而来。”
孟公公说道:“内帑批了三十万两银子,用于开山修路,结果落在咱家手里的不足五万两。
前期开路还好,往后修陵再这般比例,恐怕要出大事!”
李平安嘴角微翘:“能出什么大事”
孟公公沉声道:“小则工期延缓,大则……漏水、塌陷。”
李平安又问道:“孟公公,您修皇陵时捞了银子”
孟公公实话实说:“先皇时捞了不少,当今么……按照工部给的银子,想捞都没油水。”
“既然如此还担心什么”
李平安吩咐道:“孟公公好生当差,将修陵账目记清楚,一分一毫莫要贪墨。到时候皇陵出了事,该查谁就查谁,咱家会保孟公公无恙!”
孟公公恍然明悟,安公公这是要拿工部、司礼监开刀。
朝中四位阁老分管六部,其中工部多是曾阁老党羽,听闻此人屡屡参奏安公公,骂的极为难听。
至于御马监与司礼监的冲突,宫中无人不知。
孟公公低声问道:“那皇陵该不该塌呢”
“那就要看老天爷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