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秀才看着纸上的字迹,眼中赞赏之色更浓。
他捋着山羊胡,连连点头:“不错,不错!小小年纪能有这般功底,实属难得。”
老爷子见状,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:“先生觉得这孩子……”
想不到三郎跟着三丫头学到了这么多。
可三丫头也不过跟二郎学了半年……
“可造之材!”何秀才斩钉截铁地说道,“江老哥若放心,就让他留在我这儿吧。我定当尽心教导。”
江恒仁站在一旁,脸色阴晴不定。
他忽然插话道:“先生,不知束修几何?”
何秀才看了江恒仁一眼,沉吟道:“寻常学生一年都是五两银子,这孩子我喜欢就收四两吧!”
江恒仁眉头一皱:“四两?这也太……”
“好!”老爷子不等他说完,便拍板道,“就这么定了。明日我便送三郎来,束修也会一并带来。”
何秀才笑着拱手:“江老哥爽快。”
离开私塾后,江恒仁终于忍不住抱怨:“爹,四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!”
“二郎当年拜师也不过三两半。”
老爷子瞪了他一眼:“你懂什么?何先生肯降价,那是看中三郎的资质。再说,咱们江家如今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。”
江恒仁被噎得说不出话,只能愤愤地甩了甩袖子。
江玉燕牵着三郎的手,轻声道:“三郎,以后要好好跟着先生学,知道吗?”
三郎重重点头:“嗯!我要像三姐说的那样,做个有能力,聪明的人!”
江恒仁听到这话,冷哼一声:“女子无才便是德,你少教些乱七八糟的。”
江玉燕垂下眼帘,微微一笑:“大伯这话就说的不对了。《礼记》亦言‘女子十年不出,姆教婉娩听从,执麻枲,治丝茧,织纴组紃,学女事以共衣服’。可见古训并非要女子无知,而是要学女红中馈之理。”
江恒仁被说了一通无言以对,把目光投向江老爷子,想让江老爷子说句话。
江老爷子却道:“燕丫头教得挺好。三郎能有今天的表现,多亏了她。”
江恒仁翻了个白眼。
一行人走到镇中心,老爷子停下脚步:“老大,你先带三郎去买些笔墨。燕丫头,你跟我去趟粮铺。”
江恒仁不情不愿地应了,拉着三郎往书局方向走去。
等他们走远,老爷子才低声道:“燕丫头,你老实告诉爷,那些道理真是你教三郎的?”
江玉燕也不怕江老爷子怀疑,她跟着二哥读书大家是都知道的,她点点头:“是。我平时给三郎讲故事,顺便教他认字背诗。”
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:“你从哪儿学来这些?”
“我自己琢磨出来的,那些文绉绉的太难背了,我就编了些故事。”江玉燕早就想好了说辞。
老爷子叹口气:“可惜你是个女娃……罢了,咱们先去办正事。”
两人来到粮铺,老爷子买了些上好的粳米,又去订了半扇猪肉,说是要给二郎补身子。
不足一月就要到县试了。
回到村里,远远就看见张氏站在门口张望。
见他们回来,立刻迎上来:“爹,怎么样?先生收三郎了吗?”
老爷子点点头:“收了,何秀才很看重三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