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了二房拴上门,张氏撇撇嘴:“燕丫头,你奶都有银镯子了,我的银簪子呢?”
江玉燕抿了抿唇,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,缓缓打开:“娘,簪子在这儿。”
张氏眼睛一亮,伸手就要拿,江玉燕却微微侧身,轻声道:“娘,您先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张氏不耐烦地皱眉:“又整什么幺蛾子?赶紧拿来!”
见江玉燕不做声,张氏软了态度,她躲了躲脚,现在是一点也拿捏不住这个闺女了。
算了算了,跟着闺女干还有银簪子得呢!
她开口道:“好吧好吧,娘答应你。”
江玉燕这才将布包递过去,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:“娘,您得讲卫生,屋里收拾得亮堂堂的,针线活不做就不做。如今家里日子渐渐好了,这屋子您也得拾掇拾掇。”
张氏接过银簪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簪头的梅花纹,眼神飘忽了一瞬。
“该做的活计您照常做,不该做的也别给人欺负了去。”江玉燕轻轻按住母亲的手,“还有家里这些事情,您别跟个大嘴巴似的往外说。”
张氏撇撇嘴,却把簪子往发髻上比了比:“知道了知道了,你如今管娘倒管的严了。”
忽地压低声音,“那……你每月给娘留些体己钱?”
江玉燕顺势道:“只要娘说话算话就行。”
阳光斜斜照进来,正好映在张氏新别的银簪上,晃得她眯起了眼。
晚饭时,张氏特意把银簪子斜斜插在发髻上,在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。
一家人刚围坐到桌前,李氏就“哎哟”一声:“二弟妹这簪子可真精巧,怕是要不少钱吧?”
她拿帕子掩着嘴笑,“咱们燕丫头真是出息了,都能给娘买银首饰了。”
老太太正给老爷子拿筷子,闻言撩起眼皮:“老大家的,吃饭就吃饭。”
李氏却不肯罢休,转头对江玉燕道:“燕丫头做的那些生意,想必银钱不少?一个月能拿多少银子?”
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张氏头上的簪子,“不过像这样成色的银簪,少说也要三钱银子吧?”
江玉燕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夹了块腌黄瓜:“大伯母说笑了,我这是攒了三个月的钱,又赶上掌柜的给折扣。”
她抬眼看向李氏,“大伯娘若是喜欢,下回我托人带支素银的给您?听说大姐姐要说亲了,正缺件体面首饰。”
李氏脸色一僵,她闺女要说亲的事还没往外传呢。
老爷子突然重重放下粥碗:“食不言寝不语,都消停吃饭!”
江玉燕攒私房钱这事他知道,虽然说还没分家,攒私房钱这事不合规矩。
但是一个姑娘家家的给自己攒点嫁妆倒也不伤大雅,更何况他要是不答应,周氏有的跟他闹。
最重要的是,老爷子想到了那匹布。
他已经很多年没买布做新衣裳了。
这丫头攒着私房钱也没忘了孝敬他和老婆子,攒点也无妨。
张氏得意地晃了晃脑袋,银簪在灯光下划出一道亮闪闪的弧线。
江玉燕吃着窝窝头,嘴角微微扬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