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母的眉心拧成了一个深深的
"川
"字,原本乌黑的鬓角在这半个月里竟冒出了刺眼的白发,皱纹像刀刻般爬满了她的眼角。
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声音压得极低,却掩不住那股咬牙切齿的恨意:
"周明珠要真有通天的本事,还能被人揪着成分问题不放?你是不知道……
"
她突然警觉地看了眼紧闭的窗户,见没有任何人影,这才低声说:
"半个月前,你刚去京都那会儿,又来了一拨人查她!连那个军官都吓得退了婚!现在顾家那边,我连提彩礼两个字都不敢!
"
周明月手里的搪瓷缸
"咣当
"一声砸在地上,热水溅在她褪了色的裤脚上。
她顾不得烫,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腕:
"姐真出事了?那我被学校退学……
"
她突然打了个寒颤,声音都变了调:
"该不会是被她连累的我政审没通过,才被大学退学遣送的吧?
"
这话像根针猛地扎进周母心里。
她浑浊的眼珠转了转,突然拍着大腿哭嚎起来:
"肯定是这丧门星犯事牵连的!我街道办的工作,你上大学的好前程,全毁在她手里了!当年要是只生你一个就好了……
"
昏黄的灯光下,母女俩的影子在斑驳的墙面上扭曲交叠。
她们心里跟明镜似的——大学突然开展的摸底考试,像把锋利的筛子,把那些冒名顶替的
"大学生
"一个个筛了出来。
周母利用街道办的公章,硬是把
"周明月
"曾用名改成了
"周明珠
"。
现在东窗事发,不仅周明月被退学,连周母的铁饭碗也被砸了。
她们比谁都清楚这桩见不得人的勾当,却把脏水全泼向无辜的周明珠。
母女俩默契十足,变着法儿地在周建业和周父面前抹黑周明珠,只为转移他们的怒火。
而周明月的恶意远不止于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