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 忘记了,他是个变态(1 / 2)

晚上23点,江家卧室。

江余深陷在柔软的床铺中,冷汗浸透了后背。梦魇如无形的枷锁,将他死死困在噩梦中挣脱不得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扣紧床单,指节泛白,喉间溢出几声模糊的挣扎。

细微的动静惊醒了时降停。他猛地坐起身,借着微弱的夜光看向身侧的人,眉头瞬间拧紧。

“阿余?阿余?”

他低声唤着,手掌轻拍江余的脸颊,触到一片冰凉。情急之下,他下意识并指点向江余的眉心,却在触碰的瞬间怔住——他早已是活人,再没有鬼力能探知对方的梦境了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江余骤然睁眼,胸口剧烈起伏,瞳孔紧缩颤抖。视线聚焦的刹那,时降停紧绷的神情映入眼帘。见他醒来,对方唇角微松,一把将他揽进怀里。

“做噩梦了?”

江余埋头在他胸前,耳畔是对方急促的心跳声。他沉默半晌,仍被残余的恐惧攥住呼吸。时降停靠坐在床头,手掌缓缓抚过他的脊背,像给炸毛的猫顺毛一般耐心。

良久,江余终于从梦魇的泥沼中抽身,声音闷闷的,带着未散的惧意:“我做了好多噩梦……梦里,我们都死了。”

“深呼吸,吐气……”

时降停嗓音低缓,江余跟着他的节奏慢慢平复呼吸。对方没追问梦境细节,只是捏了捏他软热的耳垂,忽然凑近,温热的吐息拂过耳尖。

一丝红晕从耳根窜上脸颊,异样的酥麻感直冲脑海。江余一颤:“你、你干什么呢?”

“想告诉你,我在这儿。”时降停低声道,“不过是场噩梦,让它散了吧。”

江余睁大眼睛,清澈的瞳孔映出他的轮廓。时降停被这目光盯得喉头发紧,终是没忍住,低头含住那泛红的耳垂。

滚烫的触感瞬间将江余从噩梦的余韵中拽出。他一个激灵,指尖发麻,这下彻底清醒了——时降停这副黏人劲儿,怎么可能是假的?

“松嘴、松嘴!”

江余越是挣扎,身前那人反倒越发来劲,宽大的手掌扣住他的脊背,又是轻咬又是舔舐,温热的气息烫得他耳根发麻。

算了。

江余索性卸了力道,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,权当被狗啃了。

就在他自暴自弃时,余光忽然瞥见时降停枕边闪过一抹亮光——等等,这手机锁屏怎么看着这么眼熟?

屏幕上赫然是时降停初次获得实体时,两人在雪地里拍的第一张合照。照片里,久未感受过寒冷的男人耳尖冻得通红,正无措地把脸埋进江余颈窝取暖。江余哄着他抬头看镜头,恰好捕捉到雪花落在他睫毛上的瞬间。

可这分明是江余的手机屏保!

“你偷看我手机?”江余猛地支起身子。

时降停动作骤然僵住,薄唇恋恋不舍地离开他泛红的耳垂,眼神飘忽——这个微表情江余太熟悉了,每次撒谎前都这样。

“敢撒谎就别想上床。”江余冷冷道。

“……”时降停喉结滚动,“看了点。”

江余一把抓过手机,屏幕亮起的瞬间,微信界面赫然显示着被清理过的联系人列表。

“你连保安大爷的微信都删了?!”

江余声音拔高,“还把自已的备注改成亲亲老公!?时降停,你病得不轻啊!”

被戳穿的男人不慌不忙,反而从容地递上自已的手机,唇角勾起一抹无辜的笑:“那阿余也查我的?”

这副坦荡的样子反倒让江余噎住,好像不给谁心里有鬼。他冷哼一声夺过手机:“查就查!谁怕谁!可别让我抓住你的错处!”

于是深夜的卧室里,两人像一对较真的小情侣一样面对面查手机。

时降停倚着床头,一手环着江余的腰,一手慢条斯理地翻看通讯录;江余则整个人窝在他怀里,气鼓鼓地划拉着屏幕。

突然,江余的手指顿住了。

他瞪大眼睛,不敢相信自已看到的内容——

时降停的手机里,微信、通讯录、视频账号……所有社交软件都只关注了江余一个人。

干干净净,毫无杂质。

就像他的世界,从来只容得下江余一人。

江余心头微热,手指继续滑动,却在点开相册的瞬间僵住——三千多张照片,密密麻麻全是他的身影。

睡颜时翘起的发梢,吃饭时鼓起的脸颊,甚至只是树下小憩的一个背影,都被那人珍而重之地收藏。

原来那些捧着手机的时光,从来不是什么网瘾游戏,而是时降停在用镜头虔诚记录着与他共度的每一帧光阴。

鼻尖发酸,江余把脸更深地埋进对方胸膛,指尖继续滑动屏幕,挖掘“宝藏”。

然后他僵住了。

主屏幕上那个赤裸裸的定位软件,正闪烁着刺目的红点——恰与他们此刻的位置重叠。

根本不用问追踪器装在哪里,肯定在手机、衣服、鞋子……

好家伙,自已的行踪从始至终都被监视着!

最近沉溺的温柔果然是糖衣包裹的陷阱,他差点忘了,时降停骨子里始终是那个病态的疯子。

一个——变——态——!

而他自已,此刻正趴在这个变态的身上,后知后觉的危机感顺着脊梁爬上来,江余试图不动声色地后退,却被大手猛然按回灼热的胸膛。

“想去哪?”

时降停的唇擦过他发烫的耳尖,那只手正沿着他的脊椎一节节往下勘探,“都检查完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