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出手,“有他的贴身物件吗?头发、衣服都行。”
“…没有。”
“那就难办了。”
“这、这个可以吗?”江余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片,上面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褐色,依稀可见“等我”两个字。
“他走的时候…只留下这个。”江余的声音很是落寞。
老刀叹了口气,接过纸片。
江余却突然打开了话匣子:“他现在应该长得很高了,已经成年了…江家收养了他…可他为什么不来接我?我一直等着…”
“他从小就很聪明,现在一定更厉害了……”
老刀的眉头越皱越紧。他反复看着手中的纸片,又看看满脸希冀的江余,突然问:
“你确定…你要找的是个活人?”
江余不假思索地点头:“当然是啊!”
老刀喉结动了动,最终只是摆了摆手:“上车吧,我知道地方了。”
三轮车吱呀作响,江余坐在车斗里,看着街景如褪色的胶片般向后流逝。
当江家宅邸的金色大门映入眼帘时,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——鎏金的门楣,汉白玉的台阶,时降停在这里,一定过得很好。
但三轮车没有停留。
“叔!时降停他——”
“不是这儿。”老刀头也不回道:“在另一个地方。”
车轮碾过漫长的街道,梧桐叶打着旋落在车斗里。
三轮车继续向前行驶,不知走了多久,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。
这里人迹罕至,空气中弥漫着肃穆的寂静。来往的人们手中都捧着鲜花和供品。
这里,是公墓。
“叔……是不是弄错了。”
老刀搓了搓布满老茧的手:“先找找看,万一是老子眼花了…”
话音未落,江余看到了什么,自顾自走了过去。
他大步跨过一级级台阶,不断缩短着距离。
跑着跑着,他看见了。
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转身对他微笑,朝他招手。
原来时降停只是来扫墓的啊……
江余脸上浮现出笑容,加快脚步向那个方向奔去,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对方——
“时降停!”却在触碰的瞬间扑了个空。
幻象碎成千万片光点,露出后面冰冷的墓碑。
照片里的少年永远停在了青春年华,碑前那朵黑色小花在风里轻轻点头。
原来这就是答案。
他等的人,
一直都在这里等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