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眼看他，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，“顾老师不怕我回去告密”

“小说看多了吧”顾阳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，低笑道，“那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曾佳。”

热芭歪了歪头：“说不定我已经录音了。”

“你不会。”顾阳靠进沙发，姿态放松，眼神却锐利，“因为你比谁都清楚，嘉形给你的，配不上你。”

热芭的笑意淡了几分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脚：“顾总这么了解我”

“比你想象的更了解。”

“比如《漂亮的李慧珍》，你每天工作18小时拍到晕厥，最后片酬被公司抽成70%。”

热芭的酒杯微微一颤。

“比如上个月pua的亚洲代言，合同要求你个人出席所有活动，嘉形却硬塞五个新人分摊你的曝光量。”

他指尖轻点合约复印件，“还有《三生三世》的海外版权收益，合同写明你有15%分成，他们做账做成亏损。”

热芭的呼吸渐渐急促，镜片后的眼睛泛起水光。

“最精彩的是这个，”顾阳翻开平板，显示出一份阴阳合同，“《奔跑吧》给你的通告费是300万/期，公司给你的结算单上写着80万。”

他忽然冷笑，“剩下220万变成了新人培养费。”

红酒在杯中剧烈晃动，映出她发红的眼尾。

“哦对了，”他轻敲屏幕调出航班记录，“去年十月你高烧39度从医院直接去拍广告，而你的经纪人正在三哑陪赵若吆度假。”

热芭的指尖突然僵住，杯中的红酒晃出一滴落在她雪白的手背上，像一滴血。

顾阳的声音忽然放得很轻：“还有2014年你拍《克拉克恋人》的时候……”

“你跪着求薛导请假，想去见最爱的姥姥最后一面。”

“可他们说档期太紧，没法协调！”

“但你想过没有，”顾阳缓缓前倾，“当时拍摄进度其实很宽松，b组都在拍配角戏。如果你们公司出面，真的想协调……”

他停顿了一下，“剧组完全可以调期，是曾佳亲自打电话给制片人，说演员要有职业道德。”

热芭猛地抬头。

“老人家临终前一直看着病房门口……”

热芭的胸口剧烈起伏，泪如雨下，精心维持的精英伪装轰然崩塌。

“别说了……”她声音支离破碎，精心打理的卷发垂下来遮住脸，“你到底想干什么”

“我是来告诉你，”他忽然伸手，指腹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，“这些不是行业规则，只是嘉形对你的霸凌。”

“所以呢”她抬眸，直视他，“顾总今晚是来替我打抱不平的”

“不，”

顾阳的目光落在她唇上，又缓缓移回她眼睛，“我是来问你要不要反击。”

“怎么反击我的合约有15年！”

“合约可以解。”

“违约金五亿。”

“我有别的办法解决！”

热芭恢复了一下平静，端起酒杯，抿了一口，红酒在她唇上留下一抹湿润的艳色：“顾总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。你的条件是什么”

顾阳盯着她唇上那抹红，忽然伸手，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。

热芭呼吸一滞，却没躲开。

“沾到酒了。”他嗓音微哑，收回手时，指腹在她唇上若有似无地蹭了一下。

热芭心跳漏了一拍，却故作镇定地笑了：“顾总对合作伙伴都这么体贴”

“只对你。”他目光深沉，“我的条件很简单——你解约，成立个人工作室，资源方面我可以帮你！”

“然后呢”她微微偏头，“你要控股”

“不控股。”他忽然伸手，指尖轻轻勾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，缠绕在指间，“我要入股。”

热芭任由他把玩自己的头发，轻声问：“入多少股“

顾阳低笑：“看你能给多少。“

空气忽然变得粘稠，热芭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，混合着红酒的醇香，莫名让人头晕目眩。

她忽然抽回自己的头发，站起身：“我需要考虑。”

顾阳没拦她，只是仰头看她：“怕我”

热芭居高临下地看他，红唇微启：“怕你吃了我。”

顾阳笑了，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，轻轻一拉。

热芭猝不及防，跌坐在他腿上。

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，掌心温度透过薄薄的丝绒面料灼烧着她的皮肤。

“这样才算吃。”他在她耳边低语，呼吸烫得她耳尖发红。

热芭迅速推开他站起来，心跳如雷，却强装镇定：“顾总，谈判不是这么谈的。”

该死，这男人的身材怎么这么好！

她超爱这种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