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随口说着,你来当圣雌。
轻飘飘的一句话,从她嘴里说出来,就和吃饭喝水一样,平常至极,普通至极。
态度是真的很随意,好像谁来当这个圣雌于她而言真的不重要。
好像她想让谁当,谁就可以。
她一点儿也不在乎的事,却让众人心中的波澜起伏不定。
她说,她自己是嫉妒圣雌的人!
何其讽刺。
明明,上一秒,她在众人的面前创造了一个圣雌,她创造了一个奇迹。
这样的她,需要嫉妒圣雌嘛?
不,她不需要。
老巫医曾说,悠悠是因为嫉妒阿黛圣雌的身份,才让陆辞对她下手的。
阿黛的伤痕累累是源于嫉妒。
老巫医刚刚的信誓旦旦,在此刻就像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打在了他自己的脸上。
阿黛是否是圣雌,还不确定。
可,无疑看过刚刚一幕的所有人都知道,悠悠是比圣雌更重要的存在。
圣雌是传说中的存在。
可在沈悠悠面前,圣雌甚至连给她提鞋都不配。
小雌性颇为玩味地回答了尼雅的问题,然后脚步轻移,她灵巧转身,长长的乌发在空中飘扬。
让她身后的尼雅,被震得完全失去了语言。
小雌性再次来到了老巫医面前,她微微侧头,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垂下,她漫不经心地说着实话:“老人家,别说阿黛的受伤是咎由自取。
哪怕说,她什么都没错。
我要她死,她也真的不能活。”
还是甜美的嗓音,还是眉眼弯弯的容颜。
如孩童般天真的语气,说得诚恳,就像小学生对老师般诚实的态度,却让人胆寒心惊不已。
老巫医狠狠地后退了几步,他离沈悠悠远远的,好像她是什么洪水野兽。
错了,都错了。
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他的卜算没有错,所以,为什么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。
陆辞,悠悠,圣雌!
……还有一个动词,嫉妒!
这是他卜算出来的词。
是的,他是根据卜算的词,推测出前因后果。
可是,老巫医却把动词的前后弄反了。
真正因为嫉妒生恨的人,从来都不是悠悠。
小雌性再次甜甜地开口,还是一样的问题:“阿黛在哪里?”
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向任何人解释。
从出场到现在,她问得如一,只是想知道阿黛在哪里。
阿黛在哪里?
老巫医知道,但是他不会说。
尼雅也知道,她颤颤巍巍地举起来了手,然后在老巫医可以杀人的目光里,说着,我知道。
——
尼格守在老巫医的洞口,五级兽人的感知,让他哪怕守在洞口,也依旧能将洞内的情况感知透彻。
阿黛醒了,尼格匆忙进入洞内。
她在喊疼,一声声的疼,凄厉悲惨。
老巫医已经帮她止血了,可是,还是疼得她想死。
走到近前,尼格体贴周到:“巫医已经帮你上了药。
你再忍耐一段时间就好。”
这份疼痛在接下来的时间内,将会和阿黛如影随形,没有人可以帮她缓解。
高大的身影由远及近,很像那个冷血暴力的身影,像那个让她陷入地狱的身影。
让阿黛不由地瑟缩发抖,眼神里尽是不安和惶恐,是的,她在害怕,很害怕。
看着雌性如此悲惨的模样,尼格的怜悯让他感到心疼。
继而又为阿黛的遭遇感到愤怒。
太过分了,怎么能因为嫉妒就将雌性伤害成这样。
阿黛的身边连伴侣都没有,连一个保护她的人都没有。
那个七级兽人怎么下得去手的呢。
那个叫悠悠的雌性真的是太恶毒了。
她的嫉妒真是让人恶心。
这样的雌性真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。
阿黛可是圣雌,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雌性,是悠悠怎么比都比不上的雌性,是他找了很久的圣雌。
是自己和族人跨越山海才找到的雌性,现在却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。
这让尼格怎么能不恨,恨那个叫悠悠的雌性。
恨她将自己族群存活下来的希望剥夺。
院外有脚步声传来,很多,很杂,能听出来人还不少。
尼格深吸一口气,将脸上的愤怒恨意收起,他脚步一顿,没有丝毫迟疑地转身。
这是在虎族,他不能恣意妄为。
更重要的是阿黛还活着,或许还有希望。
他拧眉,望向洞外,面上已经平静,只余适当的疑惑,不知道来人会是谁,是老巫医找的人吗?
尼格带着这份疑惑,来到洞口,正好看到一群人走近。
待看清人后,他的脚步停了下来,面上也换上了警惕和防备。
他认识悠悠,认识那个漂亮的雌性,认识那个伤害阿黛的雌性。
在野外的狼背上。
在来虎族的队伍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