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宾月一副哀戚表情:“姐姐保重身子,改日妹妹再来看你。”
她前脚刚走,后脚就有宫女进来收拾碎碗。萧玉瑶死死盯着那宫女的脸——这不是她凤鸾宫的人!
出了凤鸾宫,萧宾月故意绕道经过冷宫。破败的宫墙下,几个老太监正在烧纸钱。
“端敬皇后忌日快到了……”
“嘘!不要命了?如今太子刚因这事下狱……”
萧宾月放轻脚步靠近,只听那年迈的太监继续道:“当年皇后根本不是病逝,是发现太子偷藏她画像后,被活活气死的!”
另一人压低声音:“我亲眼看见的……皇后临终前一直喊琬宁,说什么对不起长孙家……”
萧宾月如遭雷击。琬宁——正是母亲长孙霜的闺名!
“谁在那里?!”老太监突然厉喝。
萧宾月转身欲走,却撞上一堵人墙。抬头正对上一双阴鸷的眼——竟是永和帝身边的大太监刘禄!
“县主怎的到这种地方来了?”刘禄笑得谄媚,眼神却冷得像毒蛇。
萧宾月迅速镇定下来:”本县主迷路了。”她从袖中摸出个金锭,“劳烦公公带路。”
刘禄接过金子,却突然压低声音:“县主若想知道端敬皇后与长孙夫人的旧事……”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冷宫偏殿,“今夜子时,老奴在宫外五里坊直走第三间屋子候着您。”
回府的马车上,萧宾月反复琢磨今日所得。萧玉瑶的惊慌、老太监的闲谈、刘禄的诡异邀约……这些碎片拼在一起,隐约指向某个可怕的真相。
“小姐,”春桃递上热茶,“丞相府来信,说萧公子能下床了。”
萧宾月展开信笺,上面只有楚衡凌厉的字迹:「刘禄是端敬皇后心腹,慎赴约。」
她将信纸凑近烛火,看着它化为灰烬。窗外夕阳如血,照得长安城一片金红。萧宾月摩挲着腕间玉镯——那是今早萧云琅悄悄塞给她的,内侧刻着「琬宁赠吾儿」五个小字。
“告诉楚衡,”她轻声道,“今夜我必须去。”
有些秘密,唯有在黑暗中方能窥见。比如十九年前那个雨夜,究竟是谁将母亲送进了坟墓;又比如端敬皇后临终前,为何要唤母亲的名字……
马车转过街角,阴影笼罩了萧宾月半边面容。她忽然想起萧玉瑶那句未尽的“那人明明……”——明明什么?明明死了?还是明明不该活着?
暮色四合时,萧宾月换了身素色衣裙,发间只簪一支空心银簪。春桃跪在妆台前,手指发颤地为她系上暗囊:“小姐,楚相说了今夜凶险……”
“他越这么说,我越要去。”萧宾月将淬了毒的银针藏进簪中,忽然听见窗棂轻响。推开一看,檐下挂着个锦囊,里头是半块冰裂纹玉佩——楚衡随身的信物。
她指尖抚过玉佩边缘的暗记,这是他们前世约定的紧急暗号。看来今夜,确实有场硬仗要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