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我恢复，再回去。”

“好吧……”

……

花云裳在重溟海底入了定，而在她很远的位置。

柯霖一群人围着青溟沉默不语，随着灵力不断灌入，青溟身体的冰封在慢慢化解。

十日后，冰封化去，青溟接触到海水，一瞬间便恢复巨大的身躯。

他又变成了鱼，只是那收拢的翅膀不再发光，趴在海底一动不动。

柯霖一群人坐在他身前，有些沉默。

“唉，你们不必悲伤。”

“我本就是意外跌落重溟海，后化为鲸，而且……”

“重溟的生灵都化作了我修炼的养料……”

弥留之际，青溟想起来了。

当初他闭关，醒来重溟海便没了生灵。

那是因为他突破的时候，将它们吸食一空。

流萤本就弱小，是重溟海助他突破了桎梏。

柯霖一愣，苦笑道：“即便如此，我等依旧是主上庇佑生存至今。”

这时，其他人也附和道：

“是我们没用，若当初拿到云梦城，或许不会有此一劫。”

“是啊，主上我们对不起你……”

青溟叹了口气，安慰道：“画骨不除，六重天终究会迎来此事。”

“好在，如今也算解决了，柯霖……”

“主上请说。”

“九山八海只是虚名，大海并不适合生存，也不属于我们，还是另寻其他位置吧。”

柯霖愣住，轻轻点头，“我记住了。”

闻言青溟脑袋动了动，“把我弄到海面，然后你们离开吧。”

夕阳西下。

鲸鱼一半身子露在海面，前方一群青铜面具吸了吸鼻子。

“主上，呜呜……我们……”

青溟淡淡道：“男儿有泪不轻弹，我死后你们脸上的面具自会脱落，往后也不再有重溟海。”

“呜呜……”

“够了！”

柯霖突然突然轻喝一声，“别让主上看了笑话。”

说完他摸了摸面具对青溟笑道：“主上，这面具我们不会拿下来，它会让我们记得是主上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。”

“重溟海永远都在！”

“就是，重溟海永存！”

“重溟海永存！”

“……”

等柯霖一群人挥泪告别后，青溟盯着夕阳默然无语。

“重溟海本就一直在……”

当初有人类抓捕流萤虫，他侥幸逃脱，后力竭坠入重溟海。

那时候他就在想，终有一日，他要变的比那些人都强。

重溟海圆了他的愿，体积巨大的鲸鱼成了重溟海的霸主。

可他，再也无法离开海洋。

每次透过深沉的海水看向天空时，他总是怀念当初的自己。

虽然弱小，但也算自由。

岁月流转，他强大了，已经忘了当初追捕他的人类。

后来，柯霖等人尸体坠入重溟海，他帮他们化成了灵，却没有给他们融合记忆。

有了柯霖他们的存在，重溟海逐渐形成了规模。

再后来，他又救了意外落水的东方瑾筎。

直到如今奄奄一息。

重溟海，一直都在，只是岁岁年年人不同而已。

有人的时候，它是重溟海。

无人的时候，是大海。

“呜呜--呜呜---”

青溟看着夕阳游了两圈，在世间留下最后的声音后，身子慢慢沉入海底。

没多久，重溟海范围内下起暴雨，绿色的雨点打在海面噼里啪啦，海浪翻涌。

重溟海助他突破桎梏，如今以寰宇境来回馈大海。

一鲸落，万物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