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觉得自己差不多应该作出表态了。
“事情我全部明白了,接下来我想说一些自己的感想,可以吗?”我问。
“当然。庄成哥哥,你想要说什么?”小碗说。
“就我自己来说,并不认为爱情这种东西就和客观存在的物质一样,要遵循物质守恒定律。不如说就像是法力一样自由自在,即使再多喜欢一个人,原本的喜欢也不会被对半分开。”我说,“要形容的话,就像是一个喜欢喝可乐的人即使又喜欢上了喝雪碧,对于可乐的喜欢也不会减半。所以要我在爱麻早的同时爱祝拾,理论上也不是不可以做到。”
“理论上?”小碗若有所思。
而祝拾则是立马指出:“但就算心里的感情不会减半,现实的时间和精力也是有限的。你朝着一个人分去的注意力变多了,朝着另外一个人分去的注意力就变少了。单独陪伴其中一个对象的时间会被分走,而同时陪伴两个对象的话,被陪伴的对象也会产生意见。”
“我没有意见啊?”麻早说。
“我也没有意见。”我说。
“麻早你倒是有一下啊!还有这不该是庄师兄你能说的话吧?”祝拾吐槽。
“不过,祝拾说的也有道理。我变成脚踏两条船的话,无论如何都会与你们之间变得不对等。其实之前就有这个情况了,我对于麻早有独占欲,麻早却是只想着把自己奉献给我。换位思考,如果麻早有了我以外的男人,我绝对无法忍受。而我如今却在做着‘己所不欲、勿施于人’的事情。”我说。
“是啊。哪怕庄师兄之后不打算按照小碗说的那样爱上我,光是按照原计划和我结婚生子,就已经是在肉体上出轨了……虽然由我这个‘出轨对象’来说有些问题,但这难道不是双重标准吗?”祝拾说。
“其实就算知道自己是双重标准,我也不会改正。双重标准就双重标准,我会对周围人直接说自己是个双重标准者。把己所不欲的事情施于他人这种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,从来不会往心里去。”我说。
“不,你倒是往心里去一下啊!”祝拾大喊。
小碗提问:“所以……庄成哥哥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呢?在我看来,你似乎一直在赞同我的方案,但好像还有着没有说出来的反对意见?”
“倒不是反对意见。事实上,我也认为三个人在一起的方案是合乎逻辑的。麻早也希望我去爱祝拾,而祝拾,我感觉她更多的是出于常识在说出否定的话语,并不是打从心底里抗拒这段关系……”我一边说、一边看向了祝拾。
祝拾微微一顿,然后点头,说:“我并不讨厌与庄师兄和麻早在一起,只是希望庄师兄可以把所有的爱情给予麻早,而不是分给我这种无法反馈同等爱情的女人……”
小碗指正:“在我完成使命之后,就好像祝玖的灵魂会回归一样,你失去的恋爱感情也会回归。所以,你不用担心这一点。”
“……是这样吗?”祝拾似乎只能囫囵吞枣地接受。
最重要的是,她一定十分明白——如果无法配合小碗完成使命,祝玖永远都无法回归。
祝拾实际上只能按照小碗所说的那样做。
而我则说了下去:“我真正想要说的是,我可能做不到。”
“做不到什么?”小碗一愣。
“麻早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给了我,所以,我很难不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给麻早。”我说。
小碗疑惑地问:“可是庄成哥哥,你之前不是说了,就算喜欢上了祝拾,对于麻早姐姐的感情也不会减少吗?为什么这里又会觉得一旦把所有的感情交给麻早姐姐,就不好再分给祝拾了呢?这岂不是不合逻辑?”
“确实不合逻辑。所以,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好解释。我并不是因为这么做不守恒啊不对等啊什么的理由才会这么说,只是觉得……这件事情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。”我真心实意地说。
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心里仍然存在着对于美好爱情的浪漫幻想呢?还是说自己嘴上说着想要成为一个光明磊落的双重标准者,实则还是在无意识地向往着成为能够被众人所认同的正人君子呢?
又或者这本来就是真正喜欢上某个人时应有的心理状态?
小碗低头思考,好像是慢慢地理解了什么,皱着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她说,“总而言之,庄成哥哥并不是不想要做,或者觉得不应该做,纯粹只是觉得做不到而已,是吧?”
“是这样。”我说。
“那么事情就简单了!”小碗露出了笑容,“庄成哥哥无法直接对祝拾产生感情,那么只需要通过‘一些方法’把感情培养出来就可以了。”
祝拾貌似是有了不妙的预感,也有可能是由于此前种种脱离常识的对话而产生了不安,声音发颤地问:“那个……‘一些方法’是指?”
我也非常好奇,以小碗超凡脱俗的智慧,到底可以得出何种解答。
而小碗则深呼吸一口气,然后震声道出了她的智慧之言:“——那就是‘性欲’啊!”
“啥!?”祝拾瞠目结舌。